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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1页）
6
我慢慢转过身，背对着电脑屏幕上“林雪”的名字。
我爸还在抱着我妈，还在说着“秀雯，你清醒一点”。
我笑了。
“别演了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是他很明显听见了我的话。
我爸的动作一瞬间僵住。
他慢慢地，慢慢地松开了我妈。
我妈像一滩烂泥，瘫倒在他脚边，继续疯言疯语。
他直起身，整理了一下自己被血浸湿的衬衫领口。
然后，他看向我。
那种悲悯又疯狂的眼神，又回来了。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“眼镜是我做的。”
“你妈？”
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女人，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“她只是我的第一个实验品，我的执行者。”
“一个被仇恨和懦弱冲昏了头脑的可怜虫。”
我的心，沉到了谷底。
“你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“干什么？”
他笑了，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林笙，你太狭隘了。”
“复仇？那是最低级的手段。”
“我要的，是‘共感’。”
他张开双臂，像在介绍自己的旷世杰作。
“我要你们每一个人，都感同身受。”
“我要把小雪临死前的痛苦，那份极致的绝望，一遍又一遍地，植入你们的脑子里。”
“让她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里，活在我们的每一次呼吸，每一次心跳里。”
他一步步向我走来，眼神狂热得像个信徒。
“我不要你们死。”
“我要你们活着，和我一起，永远活在失去她的地狱里。”
“这才是真正的‘一家人’。”
“永恒的绝望，才是对我失去女儿的，最崇高的纪念。”
他俯下身，凑到我耳边，声音轻得像恶魔的私语。
“欢迎来到我的共感地狱，林笙。”
“从今以后，我们一家人，再也不会分开了。”
“绑架虐待？”
我笑了，笑得浑身发抖。
“林国栋，你是在写剧本吗？”
“我见过大姐的死亡报告，警方结论是意外走失，尸骨未寻。”
“你现在告诉我，她是被绑架虐待死的？”
他看着我，那眼神里的怜悯和嘲弄，比直接打我一耳光还难受。
“尸骨未寻？”
他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，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。
“那是因为，她的尸骨，就在我们家的后院里。”
我的心脏骤然停跳。
“至于那份报告”
他走到电脑前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。
“那是写给你们这些蠢货看的，简化版，和谐版。”
“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？”
“来，看看我这件‘艺术品’的完整素材吧。”
屏幕上，一个被命名为“最终样本——未删减”的文件夹被打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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